权力漩涡中的丁盛与徐景贤
发布日期:2025-08-30 20:24 点击次数:129
谈徐景贤与丁盛往事。
常道人各有其类,徐景贤属文人行列,丁盛则归于武夫之列。然而,命运弄人,二人竟意外相遇,且衍生出一段无迹可寻的悬案。
两个人都已作古。
或许现今,鲜有人能忆起徐景贤其名,他曾是在上海滩赫赫有名的徐老三。
徐景贤,一位土生土长的上海人,于1933年降临人世。尽管家庭条件颇优,然而他的父亲却以教师身份为掩护,早在1927年便投身于上海地下党的行列。纵然他并未坚守至终,中途选择了脱离党组织,但相较于姚文元那位曾为叛徒的父亲,他的表现无疑要好上许多。
高中毕业后未入大学校门,于解放初期便投身政府工作,且均在宣传部门任职,且都对文字创作情有独钟。甚至,张春桥曾一度成为他们的上级领导。
若论差异,姚文元的文字造诣似乎略胜一筹,而徐景贤在行政管理方面则显得更为出色。
今天不多言。
说说丁盛。
丁盛,一位卓越的战将。尽管建国之初他仅被授予少将军衔,然而,其辉煌的军旅生涯却堪称典范。
《丁盛将军回忆录》一书,其封面精炼地概述了丁盛将军的传奇人生。
“战衡宝,定西康,克瓦弄,被誉为勇猛将军;离新疆,赴广东,贬谪京沪,众人皆称落魄英雄。”
丁盛与徐景贤之间,年龄相差二十载。1913年,丁盛在江西省的于都县降生,那正是中共首个苏维埃政府的诞生地。在这样的历史背景下,他于17岁那年毅然投身工农红军,此举可谓水到渠成。
丁盛身经百战,勇猛异常。而他声名鹊起,得益于衡宝战役,此役乃林彪将军指挥,对白崇禧所部展开的一场激战。
彼时,丁盛身为四野135师师长,肩负重任,在衡阳、宝庆地区阻截白崇禧麾下的精锐钢7军。钢7军乃白崇禧的得力王牌,而白崇禧本人被誉为“小诸葛”,广西子弟兵的战斗力亦为世人所共知。
丁盛英勇无畏,率军急行军,却未料速度过快,竟误入钢7军的包围之中。面对危急关头,丁盛临危不惧,迅速下令抢占周边高地,并积极联络友军,坚守阵地以待援军。驻守指挥的林总得知135师被困的消息后,立刻派遣六个军的兵力,对钢7军实施反包围。
此刻,丁盛所部犹如藏于敌军腹中的孙悟空,与外围友军内外夹击,共歼敌军五万余人。
丁盛凭借一个师的兵力,成功牵制了敌军的一支精锐王牌军,即便身处险境,亦能临危不惧,镇定自若。
此役一结束,丁盛声名鹊起,不仅赢得了林总的赞誉,中央军委亦颁发了嘉奖电文。
1953年,丁盛履新担任了新成立第54军的军长一职,并投身于朝鲜战场的终极一役——金城反击战。
1959年,丁盛所率领的第54军再度投身于西藏平叛的斗争中,为维护西藏地区的稳定作出了积极贡献。
1962年,第54军驻防四川,参与了中印边境的反击作战。此次行动,由丁盛将军领衔的前线指挥部统一调度,指挥第54军及昌都军分区的各部兵力。在瓦弄战役中,丁盛将军临危受命,率领部队击溃敌军1200名,迫使剩余的印军撤退至边界以南。
实际上,倘若丁盛未曾对新疆建设兵团的工作产生不满,或许他仍能稳稳当当地在军旅生涯中持续前行。
丁盛
事情总出差错。
1964年,丁盛受命担任新疆建设兵团副司令一职,这一跃使他跻身大军区副职行列。然而,他内心却对此不甚情愿。在组织的一再努力下,罗瑞卿、贺龙等领导亲自出面做工作,他方才勉为其难地接受了任命。
在文革动荡之际,新疆建设兵团亦陷入混乱。鉴于其并非一支正规化的军队,既存在军队内部的问题,亦面临着地方上的困扰。因此,丁盛萌生了更换工作地点的念头。
正在寻觅人选之际,恰逢来京参会,于是他寻访了昔日的老领导黄永胜,希望借助其关系为自己谋得一个更好的职位。黄永胜曾两度成为丁盛的直接上司,两人关系颇深,遂将丁盛引荐至毛家湾。
四个月光阴过后,丁盛收到了调令,他被派往广州军区担任副司令员的职务,恰逢黄永胜时任该军区司令员。
不久,黄永胜被任命进京,担任总参谋长的职务。在剩余的广州军区副司令员名单中,林彪力荐丁盛接替,成为第二任广州军区司令员。
彼时,开国中将詹才芳亦担任广州军区副司令员之职,且在解放战争年代,他亦投身于四野的战斗序列。然而,林彪并未将其列入推荐名单。据我推测,这其中的关键因素或许与黄永胜有关。
然而,正如古语所云,“成也萧何,败也萧何”,随着林彪与领袖之间的分歧日益加深,黄永胜亦步履维艰,陷入困境。1971年8月,领袖南巡至广州,对丁盛进行了一番训诫:
“你与黄永胜之间关系匪浅,频繁互动。若他遭遇不测,你又将如何自处?”
1973年,领袖亲自下达指令,对调八大军区司令员职务。丁盛与南京军区司令员互换了岗位,从而抵达了南京。
丁盛与夫人
张春桥兼南京军区政委。
丁盛与张春桥相交。
张春桥,一介文人,素无军职。即便他日后得以兼任总政治部主任,军装在身,却并非便能轻易赢得军队的认同。因此,他必定会着力笼络新任南京军区司令。
在我看来,丁盛在军事方面或许颇有建树,然而在政治领域,他的表现却并不出色。因此,他遭遇困境也在情理之中。
常言道,时代的一粒尘埃,落在个体身上,便成了压顶巨石。而这微尘恰巧飘落时,丁盛恰巧站立在此。
1976年8月8日,丁盛在结束了对大洋山岛与小洋山岛的视察之后,便从吴淞口登陆,就近选择了延安宾馆作为临时居所。当晚,马天水、徐景贤及王秀珍等一行人前来拜访,他们在房内进行了短暂的交谈。
徐景贤后来透露,丁盛曾提及,第60军的驻地为上海近郊,战略地位举足轻重。然而,军长张明与政委魏金山均系许世友麾下之人,丁盛难以对他们发号施令。言罢,丁盛便催促徐景贤等人及早做好安排,随后众人便各自离去。
“十大”副主席王洪文,政治局常委张春桥,政治局委员姚文元,中央委员徐景贤,以及中央委员王秀珍。
两月后,“四人帮”覆灭。
1977年3月24日,在华国锋主持的中央军委座谈会上,他意外地对外宣布:
南京军区司令员丁盛不顾劝诫,积极投身于“四人帮”的阵营,在第十次路线斗争中犯下了错误。叶剑英元帅曾多次告诫他,初次犯错可以从宽处理,但若再犯,则必须严惩不贷。“四人帮”在上海的残余势力视其为同伙,对他接待甚是隆重。丁盛参与其中,与“四人帮”在上海的余党密谋叛乱。其谈话内容均有记录可查,在丁盛谈话后,上海余党迅速发放武器,累计达七万余件,并急忙派人前往北京向“四人帮”密报。一位大军区司令员参与阴谋活动,企图夺权,这无疑是一个极其严重的问题。
这问题严重了!
丁盛被隔离审查,开除党籍。
他自然心怀不服,坚信自己未曾与四人帮同流合污,当日所言亦非彼等所诬。他遂向徐景贤索要解释。然而,徐景贤却无以回应。彼时,徐景贤已被剥夺了人身自由,无组织可依,自然无法作出答复。即便在徐景贤出狱后所著的回忆录中,此事亦未再被提及。
徐景贤
徐景贤诬陷丁盛?
我认为并非如此。首先,他们曾在上海有过会面,且有过交谈。虽无私交,但谈话内容自然涉及工作。丁盛负责的是南京军区的日常事务,谈及一些琐事属常情。然而,那绝非涉及武装暴动之事。因为那时,毛泽东依然健在。
我料想,徐景贤亦未预见,他那简短的话语竟致丁盛遭遇灭顶之灾。因此,面对丁盛的质询,他实际上难以作出回应。然而,他又不能承认自己所言无凭,故而,出狱后对此事保持沉默,或许是最为妥当的选择。
在我看来,丁盛在政治上的不成熟亦显现于此。对他进行处理的根本原因,并非仅仅是因其言辞不当,实则在于他已不正当地在军区司令一职上虚度数年。
他隶属四野,曾是林彪麾下的将领。在黄永胜的领导下,他得以担任大军区正职,这一职位正是由林彪与黄永胜所赋予。然而,随着林彪和黄永胜的倒台,他却奇迹般地保全了自身,这其中的缘由,实在难以解释。
徐景贤的言论,实则仅为整丁盛提供了可乘之机,然即便缺乏此机会,他亦能另寻他途。南京军区乃我国军事重镇,岂能轻易将如此要职托付予与林彪、四人帮有所关联之人!
丁盛的命运已算不错。
这位战士曾身陷枪林弹雨,勇敢无畏,胆识过人。在担任连队主官期间,便赢得了“丁大胆”的美誉。令人惊讶的是,他竟奇迹般地存活了下来。
身为林彪麾下且蒙受其青睐的将领,即便在“9.13”事件发生后亦遭审查,然而,一旦证实其与林彪集团并无牵连,便在1972年3月,由中共中央正式任命为广东省委第一书记、省革委会主任以及广州军区党委第一书记。
竟能在和平中担任五年大军区司令,堪称奇迹。
而且,最终,他仅仅经历了短暂的拘留,并未入狱服刑,而是得以自在地生活。
1982年7月6日,中国人民解放军军事检察院对丁盛作出了一项《免予起诉决定》。该决定书虽确认了1980年起诉书中所列举的丁盛罪行,“已构成策动武装叛乱罪”,并经审查核实,事实明晰,证据充分,但鉴于丁盛仅系“从犯”,组织上综合考量后得出结论:丁盛的错误虽存在,但程度并不严重,加之其战争年代的战功。因此,决定对丁盛免予起诉,并允许其退役,按照团级干部的标准,将其安置于地方。
丁盛心中仍旧不甘,遂向高层领导及昔日首长提出申诉,然而终究未能如愿以偿。然而,在老战友和首长的鼎力相助下,鉴于丁盛过往的赫赫战功,组织上特此提升其待遇至副师级,并安排至广州军区干休所安度晚年。同时,丁盛的月生活费也骤增至500元,这在上世纪九十年代初的背景下,已属相当可观的数目。
丁盛的亲属亦被组织妥善安置,得以与他同住一处。
1999年9月25日,这位被誉为“大胆将军”的英勇人物在广州辞世。即便在离世之际,对他的尊称亦受到诸多限制——不得称之为“同志”,不得提及他过往的职务,乃至不能以“红军战士”相称。最终,他只能以“丁盛老人”这一称谓走完人生的最后旅程。
徐景贤和毛主席
实则,那位冤家徐景贤也未尝不是被时代尘埃所击中。
在文革期间,徐景贤曾参与了一些不良行为。然而,众多事件实则遵从了张春桥的命令,诸如他对于上海市前市长陈毅的羞辱之举。
在“九大”时期,张春桥指派徐景贤等人召集陈毅到上海代表团,召开了一场批判陈毅的会议。会议对陈毅自井冈山时期至“二月逆流”期间所犯的种种“反党罪行”进行了全面清算。然而,在大会秘书处的吴法宪将徐景贤和王洪文召至办公室后,传达了周恩来总理的指示,要求对陈毅的批判应“适可而止”,并询问是否应该取消下一场会议。
徐景贤和周总理
徐景贤品质尚可。
在“文革”那风云变幻的年代,他独善其身,并未将亲朋好友一同拉入“天堂”。即便是他唯一的亲弟弟在云南的农村插队多年,他亦未曾利用个人关系将他调回上海;对于亲戚中那些渴望参军的人,他亦未曾提供任何便利;他的父母在陈旧的石库门里辛勤倒马桶数十年,居住环境简陋,缺乏煤气与卫生设施,但他始终未曾改善他们的居住条件。
程乃珊曾提及一往事。
她的同事在清晨骑自行车赶往工作岗位时,不慎车身擦碰到了并行小轿车的后轮。他立刻紧急刹车,幸运的是并未摔倒。随后,小轿车内的徐景贤书记走下车来,他弯腰关切地查看骑车人的腿部是否受伤,并连声道歉,表达诚挚的歉意。
在一次聚餐的尾声,饭店门口的垃圾箱旁散落着几只废弃的塑料瓶。先行到达的徐景贤,不辞辛劳地弯下腰,逐一拾起这些塑料瓶,并将它们投进了垃圾箱中。
时代的灰注定落在他头上。
1976年10月,徐景贤遭逮捕。他交代问题明确,态度积极,尤其是在配合中央接管上海方面表现突出。中央原先预判,接管上海“斗争将极为复杂,任务亦将异常艰巨”,因而组建了一支由17名省部级和58名司局级干部组成的强大团队;然而,接管过程却出乎意料地顺利、平稳。这其中,徐景贤等人的服从与配合功不可没。
法庭预备对他实施宽恕,决定不对马天水提起公诉。然而,令人意外的是,马天水突然患上了精神病,致使无法对其进行刑事判决。最终,上海首犯的身份使他被判刑18年。
然而,上海乃是“四人帮”势力盘踞之地,若要严惩首犯,必然需施以重判。彼时,上海市委中尚有一位女书记名叫王秀珍,她出身工人,文化素养有限,让她承担首犯之责,实难令人信服。因此,首犯的罪名最终加之于原本未被起诉的徐景贤身上,他被判处了18年的监禁。
即便身陷囹圄,徐景贤的运气依旧不佳。身为高级干部,他却未能入驻秦城监狱,反而被拘禁于上海的提篮桥监狱。
因此,我言,徐景贤与丁盛,实乃同病相怜的两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