95年提干团长后,师长把他妹妹介绍给我,见到他妹妹时我人傻了
发布日期:2025-07-18 16:00 点击次数:57
我叫陈志军,1995年的那个秋天,是我军旅生涯中最难忘的时刻。
「志军,恭喜你提干了!」师长拍着我的肩膀,满脸欣慰。
我激动得说不出话来,只是紧紧握着师长的手。从一个普通战士到团长,这条路我走了整整十五年
01
提干的消息传来那天,我正在团部整理文件。
政委老赵推门进来,神秘兮兮地说:
「志军,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。」
我抬起头,见他满脸喜色,心里不由得一动。
「什么好消息?」
「上级的任命下来了,你被提拔为团长了!」
我手里的文件差点掉在地上。虽然心里早有准备,但真正听到这个消息时,还是激动得不知所措。
十五年的军旅生涯,终于等到了这一天。
我是1980年入伍的,那年我才十八岁。从东北农村来到西北边防,一待就是十五年。这些年里,我参加过对越自卫反击战,在边境线上守卫过祖国的每一寸土地。
记得刚入伍时,班长老王对我说:
「小陈,想在部队立足,就得比别人更努力。」
我把这句话记在心里,训练时总是第一个到场,最后一个离开。五公里越野,别人跑一趟,我跑两趟;射击训练,别人打一百发子弹,我打两百发。
1985年,我因为在边境冲突中表现突出,荣立二等功。那次冲突中,我们班遭遇敌人偷袭,班长负伤,我临危受命,带领全班战士坚守阵地整整一夜。
战斗结束后,团长亲自来看望我们:
「小伙子,好样的!」
从那以后,我的军旅之路越走越顺。先是提拔为班长,然后是排长、连长,一步一个脚印。
但真正改变我命运的,是1990年的那次军区大比武。
那年,我已经是营长了。军区组织大比武,各个团都派出了最精锐的队伍。我带领我们营的战士,在比武中取得了综合第一的好成绩。
比武结束后,师长亲自找我谈话:
「志军,你是个人才,组织上准备重点培养你。」
我激动得热泪盈眶。一个农村孩子,能在部队里走到这一步,已经是祖宗积德了。
这五年来,我更加努力地工作。白天带兵训练,晚上学习军事理论。我的笔记本写了厚厚的几十本,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各种战术要点和管理心得。
副团长的位置上,我一干就是三年。这三年里,我协助团长完成了多项重大任务,部队的训练成绩在全师名列前茅。
终于,机会来了。
老团长到龄退休,组织上考察了好几个人选,最后确定由我接任。
消息传开后,战友们纷纷来祝贺:
「陈团长,以后可要多关照啊!」
「志军,你小子行啊,三十三岁就当团长了!」
我笑着和大家寒暄,心里却想着父母。他们还在东北老家种地,不知道听到这个消息会有多高兴。
晚上,我给家里打了个电话:
「妈,我当团长了!」
电话那头,母亲哭了:
「儿啊,你爸要是还活着,该多高兴啊……」
父亲去年因病去世,没能看到我提干的这一天,这是我心中永远的遗憾。
挂上电话,我独自在办公室里坐了很久。
窗外,营区的灯火通明。战士们正在进行夜间训练,口号声此起彼伏。这就是我奋斗了十五年的地方,这就是我的第二个家。
第二天一早,师长亲自来团里宣布任命。
全团官兵在操场上列队,师长站在主席台上,声音洪亮:
「同志们,根据上级决定,任命陈志军同志为我团团长!」
掌声雷动,我走上主席台,向全团官兵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。
这一刻,我感到肩上的责任沉甸甸的。
一个团,两千多号人,他们的训练、生活、甚至生命,都系在我的身上。我暗暗发誓,一定要把这个团带好,不辜负组织的信任。
仪式结束后,师长把我叫到一边:
「志军,当团长不容易,要操心的事情很多。」
「师长放心,我一定全力以赴!」
师长拍了拍我的肩膀:
「我相信你。对了,你今年也三十三了,个人问题该考虑了吧?」
我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:
「工作太忙,还没顾上……」
「这可不行,」师长认真地说,「军人也要成家立业。这样吧,过几天我介绍个姑娘给你认识。」
「师长,这……」
「别推辞了,这是命令!」师长笑着说。
我只好答应下来。说实话,这些年一心扑在工作上,确实没怎么考虑个人问题。团里的政委、参谋长都已经成家了,就我还是光棍一条。
接下来的日子里,我全身心投入到新的工作中。
作为团长,要考虑的事情比以前多了很多。部队的训练计划、后勤保障、思想工作,每一样都不能马虎。
我制定了详细的工作计划,每天早上五点起床,先跑五公里,然后查看各连队的早操情况。白天深入基层,了解战士们的训练和生活情况。晚上召开班子会,研究解决各种问题。
一个月下来,我瘦了五斤,但部队的面貌焕然一新。
训练成绩稳步提升,战士们的精神状态也越来越好。师里的领导来检查时,对我们团的工作给予了高度评价。
「志军,干得不错!」副师长拍着我的肩膀说,「照这个势头,年底的军区考核,你们团肯定能拿好成绩。」
我谦虚地说:「这都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结果。」
就在我全力以赴抓工作的时候,师长突然给我打来电话:
「志军,明天来师部一趟。」
「师长,有什么指示?」
「不是工作上的事,是你的个人问题。我妹妹明天正好来部队,你们见个面。」
我这才想起师长说过要给我介绍对象的事。
「师长,我最近工作太忙……」
「工作再忙也要成家!明天上午十点,师部招待所,不见不散!」
师长的语气不容置疑,我只好答应下来。
02
第二天一早,我特意换上了最挺括的军装,对着镜子整理了半天。
参谋长老刘打趣道:
「哟,陈团长这是要去相亲啊?」
「去你的!」我笑骂道,心里却有些紧张。
说实话,我对师长的妹妹一无所知。只听说她是大学毕业,在地方上工作。师长家是军人世家,他父亲是老革命,参加过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。
开车去师部的路上,我一直在想该怎么开场。
十五年的军旅生涯,让我在战场上无所畏惧,但面对相亲这种事,还真有些手足无措。
到了师部,我先去师长办公室报到。
师长见我来了,笑着说:
「来得正好,我妹妹已经到了,在招待所休息。走,我带你过去。」
路上,师长简单介绍了一下情况:
「我妹妹叫林雪梅,今年二十八岁,在省城的一家医院当医生。人很好,就是性子有点倔。」
「师长,您妹妹条件这么好,怎么会看上我这个大老粗?」
师长瞪了我一眼:
「什么大老粗?你可是我们师最年轻的团长!再说了,我妹妹从小就崇拜军人,非军人不嫁。」
说话间,我们已经到了招待所。
师长敲了敲门:
「雪梅,我带人来了。」
「进来吧。」里面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。
推开门,我看到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姑娘站在窗前。她转过身来,我顿时愣住了。
这张脸,我太熟悉了!
「秋……秋月?」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。
她也愣住了,脸色瞬间变得苍白:
「志军哥?」
师长看看我,又看看她:
「你们认识?」
我的脑海里一片混乱。眼前这个叫林雪梅的姑娘,分明就是我十年前在老家认识的刘秋月!
那时候,她还是个十八岁的小姑娘,住在我们村隔壁。我休假回家时,我们曾经……
「师长,我……我想起来团里还有急事,我先走了!」
我转身就要走,却被师长一把拉住:
「志军,这是怎么回事?」
林雪梅,不,是刘秋月咬了咬嘴唇:
「哥,让他走吧。」
「不行!」师长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,「今天必须说清楚!」
我站在那里,进退两难。
十年前的往事,像潮水一样涌上心头。
那是1985年的夏天,我因为在边境冲突中立功,获得了一个月的探亲假。回到老家后,在村口的小河边,我第一次见到了刘秋月。
她当时正在河边洗衣服,一件蓝色的碎花上衣,黑色的长辫子垂到腰间。看到我这个穿军装的人,她红着脸低下了头。
后来我才知道,她是从省城下乡来的知青,住在邻村的知青点。
因为都是外乡人,我们很快就熟悉了。她告诉我,她父亲是省城的一个干部,因为历史问题被下放,她也跟着下乡了。
那一个月里,我们经常在小河边见面。她给我讲省城的事,我给她讲部队的故事。
临走前的那个晚上,她哭着对我说:
「志军哥,你还会回来吗?」
我握着她的手:
「会的,等我下次休假,我就回来看你。」
可是,当我第二年再次回家时,她已经不在了。村里人说,她父亲平反了,她回省城了。
我找遍了所有可能的地址,都没有她的消息。
没想到,十年后,我们会以这种方式重逢。
师长的声音打断了我的回忆:
「志军,雪梅,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?」
刘秋月深吸了一口气:
「哥,我和志军哥以前认识。」
「以前?什么时候的事?」
「十年前,我下乡的时候。」
师长愣了一下:
「你下乡?你不是一直在省城吗?」
刘秋月苦笑了一下:
「哥,有些事情,我一直没告诉你。」
原来,刘秋月的身世比我想象的要复杂得多。
她的亲生父亲确实是省城的干部,但在她十岁时就去世了。她母亲后来改嫁给了师长的父亲,她也就成了师长的妹妹。
但继父家里对她并不好,十八岁那年,她主动要求下乡,想要逃离那个家。
「所以,你当时用的是刘秋月这个名字?」我问道。
她点点头:
「那是我亲生父亲的姓。后来回城后,继父坚持让我改姓林。」
师长的脸色缓和了一些:
「既然你们以前就认识,那不是更好吗?」
「不,哥,」刘秋月摇摇头,「我们不合适。」
「为什么?」
她看了我一眼,眼神里有说不出的复杂:
「因为……因为当年志军哥已经结婚了。」
「什么?」我大吃一惊,「秋月,你在说什么?我什么时候结婚了?」
她冷笑了一声:
「志军哥,都过去十年了,你还要骗我吗?」
我急了:
「我真的没有结婚!秋月,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!」
师长看看我,又看看她:
「你们俩,到底怎么回事?给我说清楚!」
刘秋月的眼圈红了:
「当年志军哥走后,我天天盼着他回来。可是等了一年,等来的却是他结婚的消息。」
「谁告诉你的?」我急切地问。
「是王大婶,她说亲眼看到你带着新媳妇回村了。」
我恍然大悟:
「那不是我媳妇,那是我战友的妹妹!她哥在战斗中牺牲了,我陪她回来处理后事的!」
刘秋月愣住了:
「真的?」
「当然是真的!秋月,这十年来,我一直在找你!」
我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已经磨损得不成样子的笔记本。
翻开第一页,上面是一张泛黄的照片,正是当年刘秋月送给我的。
「你看,我一直带在身边。」
刘秋月接过笔记本,眼泪finally couldn't help but流了下来:
「志军哥,对不起,我误会你了……」
师长咳嗽了一声:
「看来这是老天爷的安排啊。志军,既然你们以前就有感情基础,那这事就这么定了!」
「师长,我……」
「别说了,」师长摆摆手,「雪梅这些年也不容易。你们好好聊聊吧,我先走了。」
师长离开后,房间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。
十年的时光,改变了很多东西,但看着眼前的她,我感觉时间仿佛从未流逝。
「秋月,这些年,你过得好吗?」
她摇摇头:
「回城后,我拼命学习,考上了医学院。但心里一直放不下你。」
「傻丫头,你应该早点来找我的。」
「我不敢,」她低下头,「我怕你真的已经有了家庭。」
我握住她的手:
「秋月,这次,我不会再让你离开了。」
她抬起头,眼里闪着泪光:
「志军哥,我们真的还能在一起吗?」
「当然能!师长都同意了,你还担心什么?」
可是,我没想到,我们的重逢,只是另一个故事的开始。
晚上回到团里,我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。
十年的等待,终于有了结果。我迫不及待地想要和秋月结婚,组建我们的小家庭。
第二天,我就向师里打了结婚报告。
师长很高兴:
「好,我这个当哥哥的,一定要给妹妹办一个风风光光的婚礼!」
消息很快在团里传开了。
战友们纷纷来祝贺:
「团长,什么时候请我们喝喜酒啊?」
「听说嫂子是个医生,真是郎才女貌!」
我乐呵呵地应付着大家,心里盘算着婚礼的事情。
可就在这时,一个意外的访客打乱了所有的计划。
03
那天下午,我正在办公室批阅文件,勤务兵小李敲门进来:
「团长,外面有个人找您,说是您的老战友。」
「老战友?是谁?」
「他说他叫罗建国。」
罗建国?这个名字好熟悉,但一时想不起来。
「让他进来吧。」
片刻后,一个穿着破旧军装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。他的脸上布满风霜,左臂似乎有些不便。
看到他的脸,我猛地站了起来:
「建国?真的是你?」
罗建国,我在对越自卫反击战时的战友!
1985年的那场战斗中,我们是一个班的。在一次突围行动中,他为了掩护我,被弹片击中左臂,从此落下了残疾。
战斗结束后,他因伤退伍,我们就失去了联系。
「志军,看到你现在这么出息,我真替你高兴!」罗建国激动地说。
我赶紧扶他坐下:
「建国,这些年你去哪了?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?」
罗建国苦笑了一下:
「退伍后,因为胳膊的问题,工作一直不好找。后来在建筑工地干活,前段时间工地出事故,我又伤了腿。」
我这才注意到他走路有些跛。
「你怎么不早点来找我?」
「我一个残废,哪好意思来麻烦你。要不是实在走投无路……」
我心里一阵酸楚。当年要不是他舍身相救,哪有我的今天?
「建国,别说这些。你现在有什么困难,尽管跟我说!」
罗建国犹豫了一下:
「志军,我能在你们团里找个活干吗?我不要工资,管吃住就行。」
「这算什么话!」我拍着桌子站起来,「你是我的救命恩人,别说在团里工作,就是要我这个团长的位置,我都给你!」
「志军,你别激动,我不是那个意思……」
我立即叫来后勤处长:
「老张,这是我的老战友罗建国,从今天起,他就在我们团工作。你安排一下,先在招待所住着,等分了房子再搬。」
「是,团长!」
安顿好罗建国后,我心里既高兴又难过。
高兴的是找到了老战友,难过的是他这些年过得这么苦。
晚上,我特意设宴款待罗建国,把几个营长都叫来作陪。
酒过三巡,罗建国红着眼睛说:
「志军,我罗建国这辈子最不后悔的事,就是当年救了你。看到你现在这么有出息,我就是死也值了!」
「别说傻话!」我给他倒满酒,「以后你就在团里好好干,咱们兄弟又能在一起了!」
可是,第二天发生的事情,让我始料未及。
一大早,师长突然来电话:
「志军,你马上来师部!」
我听出师长的语气不对:
「师长,出什么事了?」
「你来了就知道!」
我急忙赶到师部,发现师长的脸色很难看。
「师长,是不是出什么事了?」
师长把一份材料扔到我面前:
「你自己看看!」
我拿起来一看,是一份举报信,举报我私自安排闲杂人员进入部队。
「师长,这是污蔑!罗建国是我的老战友,他曾经救过我的命!」
「我知道战友情深,」师长叹了口气,「但是志军,你知不知道,罗建国退伍后的经历?」
「他说在工地干活……」
「那只是一部分,」师长打断我,「根据我们的调查,他退伍后确实在工地干过,但后来因为参与打架斗殴,坐过两年牢!」
我愣住了:
「这……这不可能!」
「志军,我理解你的心情。但是部队有部队的规矩,有前科的人是不能进入部队工作的。」
我沉默了。
罗建国救过我的命,这是事实。但他坐过牢,这也是事实。
「师长,能不能通融一下?他真的是走投无路了。」
师长摇摇头:
「志军,你现在是团长了,要为整个团负责。如果开了这个口子,以后怎么管理?」
我知道师长说得对,但心里还是不忍心。
回到团里,我找到罗建国,把情况跟他说了。
他听完后,反倒很平静:
「志军,是我给你添麻烦了。」
「建国,你别这么说……」
「不,是我不该来的。」他站起来,「我这就走。」
「等等!」我拉住他,「建国,虽然你不能在部队工作,但我不能不管你。这样,我个人出钱,在地方上给你找个工作。」
罗建国的眼圈红了:
「志军,你的心意我领了。但是,我不能再拖累你了。」
说完,他转身就走,任凭我怎么叫都不回头。
这件事让我很受打击。
我第一次深刻地感受到,当了团长,很多事情由不得自己做主了。
晚上,秋月打来电话:
「志军哥,听说你遇到麻烦了?」
我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她。
她安慰我说:
「志军哥,你已经尽力了。有些事情,我们改变不了。」
「可他是我的救命恩人啊!」
「我理解你的心情。要不这样,等我们结婚后,我们私下里资助他,帮他渡过难关。」
秋月的话让我心里暖暖的。
有这样一个通情达理的未婚妻,我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?
可是,命运似乎总爱跟我开玩笑。
就在我们筹备婚礼的时候,另一个更大的风波来了。
那天,我正在团部开会,师部的通信员突然来了:
「陈团长,师长让您立刻去一趟师部医院!」
「医院?出什么事了?」
「林医生晕倒了!」
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,立刻驱车赶往师部医院。
到了医院,看到秋月躺在病床上,脸色苍白。
「医生,她怎么了?」
医生的表情有些奇怪:
「陈团长,林医生她……她怀孕了。」
「怀孕?」我又惊又喜,「那太好了!」
可医生接下来的话,如同晴天霹雳:
「但是,孩子已经三个月了。」
三个月?
我和秋月重逢才一个多月,怎么可能怀孕三个月?
我的脑子一片空白,腿一软,差点摔倒。
这时,秋月醒了过来,看到我,眼泪立刻流了下来:
「志军哥,对不起……」
04
我站在病床前,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。
「秋月,这到底是怎么回事?」
我的声音在颤抖,心脏像是被人狠狠地攥住了。
秋月捂着脸,泣不成声:
「志军哥,我……我对不起你……」
师长这时也赶到了,看到这个情况,脸色铁青:
「雪梅,你给我说清楚,这个孩子是怎么回事?」
秋月哭得更厉害了,半天说不出话来。
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:
「秋月,不管发生了什么,你告诉我实话。」
良久,她才断断续续地说出了真相。
原来,三个月前,医院里来了一个急诊病人,是个华侨商人。他在车祸中受了重伤,秋月作为主治医生,连续几天几夜守在他身边。
病人康复后,对她产生了感情,展开了疯狂的追求。
「我拒绝了他很多次,可是有一天晚上,医院聚餐,我喝多了……」
秋月说不下去了。
我的拳头握得咯咯作响,恨不得找到那个混蛋,狠狠揍他一顿。
师长的声音冰冷:
「那个人呢?」
「他……他回国了。临走前留下一张支票,被我撕了。」
「糊涂!」师长怒道,「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!」
秋月绝望地看着我:
「志军哥,我知道我配不上你了。我们……我们分手吧。」
我的心如刀割。
十年的等待,刚刚重逢,却要面对这样的结果。
可是,看着她绝望的眼神,我突然想起了十年前的那个夜晚。
那时,她也是这样看着我,问我还会不会回来。
我答应过她,会回来的。
可我失约了,让她等了十年。
这十年里,她一个人在陌生的城市打拼,该有多难啊。
「秋月,」我深吸一口气,「这个孩子,你想怎么处理?」
她愣住了,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问。
「我……我不知道……」
师长急了:
「还能怎么处理?当然是……」
「师长!」我打断他,「请让我和秋月单独谈谈。」
师长看了我一眼,叹了口气,转身离开了。
病房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。
我拉过椅子,坐在床边:
「秋月,我问你,你还爱我吗?」
她的眼泪又流了下来:
「爱,我一直爱着你。」
「那就够了。」我握住她的手,「其他的都不重要。」
「可是这个孩子……」
「孩子是无辜的,」我说,「如果你愿意,我们一起抚养他。」
秋月不敢相信地看着我:
「志军哥,你……你说什么?」
「我说,我们结婚,这个孩子就是我们的孩子。」
秋月哭得更厉害了:
「志军哥,我不能这样对你。你是团长,这件事传出去,会毁了你的前途的。」
「和你相比,前途算什么?」
我想起罗建国的事。是的,我是团长,要为部队负责。但我首先是个男人,要为自己爱的女人负责。
「秋月,这十年,是我欠你的。现在,让我来补偿你。」
她扑进我的怀里,哭得像个孩子。
这个决定,注定会改变我的一生。
但那一刻,我无怨无悔。
05
师长听说我的决定后,把我叫到办公室,狠狠地骂了我一顿。
「陈志军,你疯了吗?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?」
我立正站好:
「报告师长,我想清楚了。」
「想清楚?」师长气得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,「你一个堂堂的团长,要娶一个怀着别人孩子的女人,你让部队的人怎么看你?让上级怎么看你?」
我沉默不语。
师长的每一句话都像刀子一样扎在我心上,但我不后悔。
「志军,我把妹妹介绍给你,是希望你们能幸福。可现在这样子,你们能幸福吗?」
「师长,幸福不是别人给的,是自己争取的。」我抬起头,直视着他,「我爱秋月,十年前就爱。现在好不容易找到她,我不能再失去她。」
师长叹了口气,颓然坐下:
「你有没有想过,这件事对你的前途意味着什么?」
我当然想过。
在部队这个特殊的环境里,名声比什么都重要。一个团长娶了个未婚先孕的女人,这种事传出去,我的仕途基本就到头了。
但那又怎样?
「师长,如果让我在前途和秋月之间选择,我选择秋月。」
师长看着我,眼神复杂:
「志军,你要是十年前就这么有担当,雪梅也不会受这么多苦了。」
这话像一记重锤,砸在我心上。
是啊,如果当年我再坚持一下,再努力找找她,也许一切都会不同。
「罢了,」师长摆摆手,「你们的事,你们自己做主吧。但是志军,我要提醒你,这条路不好走。」
我敬了个礼:
「谢谢师长理解。」
离开师部,我直接去了医院。
秋月还在病床上,看到我来,眼睛又红了:
「志军哥,你真的想好了吗?」
我坐在床边,认真地说:
「秋月,我们把婚礼提前吧。」
「可是……」
「没有可是,」我打断她,「你现在需要人照顾,我不放心你一个人。」
就这样,我们的婚礼在一个月后举行了。
婚礼很简单,只请了几个关系好的战友。
师长虽然嘴上反对,但还是来了,还送了一个大红包。
「志军,雪梅,」他端起酒杯,「既然你们选择了这条路,就好好走下去。祝你们幸福。」
我和秋月都很感动。
婚后,秋月搬到了团里的家属院。
我给她安排了最好的房子,又请了个保姆照顾她。
那段时间,虽然外面流言蜚语不断,但我们的小日子过得很温馨。
每天早上,我会亲自给她做早餐。晚上无论多晚,我都会赶回家陪她。
「志军哥,你对我太好了。」秋月常常这样说。
「傻丫头,你是我媳妇,我不对你好对谁好?」
肚子一天天大起来,秋月的情绪却越来越低落。
有一天晚上,她突然问我:
「志军哥,等孩子生下来,你真的能把他当亲生的吗?」
我愣了一下,随即笑道:
「当然能。孩子是无辜的,再说了,他也有你的血脉啊。」
秋月的眼泪掉了下来:
「可是每次看到你这么好,我心里就更难受。我觉得我毁了你。」
我把她搂在怀里:
「别胡思乱想。能和你在一起,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事。」
然而,生活总是充满了意外。
就在秋月怀孕七个月的时候,团里接到了紧急任务。
上级要求我们团配合地方政府,处理一起群体性事件。
原来,附近一个县的化工厂发生泄漏,造成几十名工人中毒。家属们情绪激动,围堵了县政府。
「陈团长,这个任务很棘手,」师长在电话里说,「既要维护稳定,又要避免冲突升级。你有把握吗?」
「保证完成任务!」
我立即召集团里的骨干开会,制定详细的行动方案。
临出发前,秋月拉住我:
「志军哥,小心点。」
「放心,我会平安回来的。」
我吻了吻她的额头,转身离开。
到了现场,情况比想象的还要复杂。
几百名情绪激动的家属围在县政府门口,有的哭喊,有的怒骂,场面一度失控。
我立即命令部队分成几个小组,一方面维护秩序,一方面做群众工作。
「乡亲们,我是陈志军,驻军团长。我理解大家的心情,但这样闹下去解决不了问题。」
「解决不了问题?」一个中年妇女哭着说,「我男人在医院里生死未卜,你让我们怎么办?」
我心里一沉。
这些都是普通老百姓,他们的愤怒是可以理解的。
「这样,我以团长的名义向大家保证,一定会给大家一个公正的处理结果。现在请大家先回去,让政府和厂方有时间处理这件事。」
「凭什么相信你?」有人喊道。
我想了想,做出了一个决定:
「这样吧,你们选出几个代表,我陪你们一起去医院看望伤员,了解具体情况。」
这个提议得到了大家的认可。
我带着几个代表去了医院,看到那些中毒的工人,心里很不是滋味。
他们都是家里的顶梁柱,现在却躺在病床上,生死未卜。
「陈团长,」一个代表拉住我,「您是当兵的,说话算数。这件事,您能帮我们做主吗?」
我握住他的手:
「老乡,我虽然是团长,但这种事不归我管。不过我可以帮你们向上级反映,督促有关部门尽快处理。」
经过几天的努力,事情终于有了转机。
在军地双方的共同努力下,化工厂同意承担全部医疗费用,并给予相应的赔偿。
工人们的情绪稳定下来,群体性事件得到妥善解决。
回到团里,我已经精疲力尽。
但看到秋月安然无恙,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。
「志军哥,辛苦了。」她给我端来热水。
「不辛苦。对了,医生怎么说?孩子还好吗?」
秋月摸了摸肚子,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:
「医生说一切正常。还有一个多月就要生了。」
我也摸了摸她的肚子,心里充满期待。
虽然这个孩子不是我的亲生骨肉,但我已经把他当成自己的孩子了。
然而,就在我们满怀期待迎接新生命的时候,一个不速之客的到来,彻底打乱了我们平静的生活。
06
那是一个阴沉的下午,我正在办公室处理文件,勤务兵小李慌慌张张地跑进来:
「团长,不好了!嫂子那边出事了!」
我腾地站起来:
「出什么事了?」
「有个外国人闯进家属院,说要见嫂子!」
外国人?我心里咯噔一下,立即往家里赶。
到了家属院,看到门口围了不少人。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男人站在我家门口,正在和警卫争执。
「我要见雪梅!她怀的是我的孩子!」
是他!那个华侨商人!
我压住怒火,走上前去:
「我是这里的团长,请问你是谁?」
那个外国人转过身,傲慢地看着我:
「你就是陈志军?我叫杰克·李,是孩子的父亲。」
「这里是军事管理区,请你立即离开!」
「我不走!」杰克大声说,「雪梅怀的是我的孩子,我有权见她!」
围观的人越来越多,窃窃私语声此起彼伏。
我知道,这件事如果处理不好,对秋月和我都是巨大的打击。
「警卫员,请这位先生去会客室。」我尽量保持冷静。
到了会客室,我关上门,冷冷地看着他:
「你想干什么?」
杰克从包里拿出一叠文件:
「我已经咨询过律师了。按照法律,我有权要求做亲子鉴定,有权争取孩子的抚养权。」
「秋月已经是我的妻子,孩子生下来就是我的孩子。」
「那是在中国,」杰克冷笑,「我是美国公民,我可以通过国际法律途径解决这个问题。」
我握紧拳头,真想一拳打在他那张可恶的脸上。
但理智告诉我,不能这样做。
「你到底想要什么?」
杰克站起来,居高临下地看着我:
「很简单,我要雪梅跟我走。我可以给她最好的生活,而不是在这个破军营里受苦。」
「你做梦!」
「那我们就法庭上见。」杰克扔下一张名片,「这是我的律师电话。陈团长,你最好想清楚,跟我作对没有好结果。」
他走后,我一个人在会客室里坐了很久。
这个杰克显然是有备而来。他不仅知道秋月在哪里,还请了律师,准备通过法律手段争夺孩子。
虽然在中国的法律框架内,他很难得逞,但这件事一旦闹大,对我和秋月的影响是致命的。
回到家,看到秋月正在收拾东西,眼睛红肿。
「你都知道了?」
她点点头:
「刚才小李嫂子来说了。志军哥,对不起,我给你惹麻烦了。」
「别说傻话。」我抱住她,「有我在,谁也别想欺负你。」
「可是他说要打官司……」
「让他打去!」我坚定地说,「在中国的土地上,还轮不到他撒野!」
话虽这么说,但我心里清楚,这件事没那么简单。
第二天,我去找了团里的法律顾问老王。
老王听完情况,眉头紧锁:
「团长,这事确实棘手。虽然在法律上他很难得到孩子的抚养权,但如果他真的闹起来,影响会很坏。」
「有什么办法能让他知难而退?」
老王想了想:
「除非……除非能证明他当初的行为构成了某种违法行为。」
这个提醒让我眼前一亮。
对啊,秋月说过,那天晚上她是喝醉了。如果杰克是趁人之危……
我立即安排人调查那天晚上的情况。
几天后,调查结果出来了。
那天晚上医院聚餐的几个同事证实,秋月确实喝醉了,是杰克主动提出送她回家的。
更重要的是,医院的监控显示,杰克是扶着几乎失去意识的秋月进了她的宿舍。
有了这些证据,我心里有了底。
当杰克再次出现时,我把证据摆在他面前:
「杰克先生,这些证据足以证明你的行为构成了违法。如果你继续纠缠,我不介意把这件事闹大。」
杰克的脸色变了:
「你……你这是威胁我?」
「不,我这是正当防卫。」我冷冷地说,「我的妻子和孩子,不容任何人侵犯。」
杰克盯着我看了很久,最后颓然说道:
「好,你赢了。但是陈团长,你真的能接受一个不是你亲生的孩子吗?」
我笑了:
「杰克先生,这就不劳你操心了。在我们中国,有句老话叫'生恩不如养恩大'。」
杰克最终离开了,再也没有出现过。
但这件事给秋月造成的心理压力是巨大的。
她变得更加沉默,常常一个人发呆。
有一天夜里,我醒来发现她不在身边。
找到阳台上,看到她正站在那里,望着远方的夜空。
「秋月,你怎么了?」
她回过头,眼里含着泪:
「志军哥,我是不是很没用?总是给你添麻烦。」
我走过去,从身后抱住她:
「别这么说。你是我的妻子,为你解决麻烦是我的责任。」
「可是外面的人怎么说我们?」
「让他们说去吧。」我在她耳边轻声说,「秋月,你要相信,不管发生什么,我都会保护你和孩子。」
她转过身,依偎在我怀里:
「志军哥,遇到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。」
一个月后,秋月临产了。
那天凌晨,她突然肚子疼。我立即开车送她去医院。
在产房外等待的几个小时,是我人生中最漫长的时光。
我来回踱步,手心全是汗。
虽然孩子不是我的亲生骨肉,但那一刻,我的紧张和期待一点不比任何一个准爸爸少。
终于,产房里传来婴儿的啼哭声。
护士出来报喜:
「恭喜陈团长,是个男孩,母子平安!」
我激动得差点跳起来。
走进产房,看到秋月虚弱地躺在床上,旁边是一个皱巴巴的小家伙。
「志军哥,你看,我们的儿子。」
我们的儿子。
这四个字,让我的眼眶瞬间湿润了。
我小心翼翼地抱起孩子,那个小小的生命在我怀里动了动,突然睁开了眼睛。
那一刻,我的心完全被融化了。
「儿子,我是爸爸。」我轻声说。
仿佛听懂了我的话,小家伙居然笑了一下。
秋月看着我们父子俩,幸福地笑了。
07
孩子的到来,给我们的生活带来了翻天覆地的变化。
我给他取名叫陈思远,希望他能志存高远,思及远方。
虽然团里事务繁忙,但我还是尽量抽时间陪伴母子俩。每天早上,我都会亲自给小思远换尿布、喂奶粉。
「团长变成了超级奶爸!」参谋长老刘打趣道。
我不以为意:
「这有什么?照顾老婆孩子是男人的本分。」
小思远长得很快,三个月就会翻身,六个月就会坐了。每次看到他的进步,我心里都充满了自豪。
秋月的身体恢复得也很好,重新回到医院上班。
生活似乎回到了正轨,平静而幸福。
然而,平静的生活总是短暂的。
小思远一岁的时候,团里接到了一项特殊任务——参加国际维和行动。
这是我军第一次大规模参与联合国维和,意义重大。上级点名要我们团派出一个加强连。
消息传来,团里的战士们都很兴奋。能代表祖国参加国际维和,是莫大的荣誉。
但选谁去,却让我犯了难。
维和任务危险性很高,去的都是最优秀的战士。可这些战士,哪个不是父母的心头肉?
经过反复考虑,我做出了一个决定——亲自带队。
这个决定一出,立即引起了轩然大波。
「团长,你是一团之长,怎么能亲自去?」政委老赵第一个反对。
「就是因为我是团长,才更应该去。」我说,「让战士们去冒险,我在后方坐着,我心不安。」
师长知道后,专门把我叫去:
「志军,你要想清楚。你现在有老婆孩子,这一去就是一年,而且生死未卜。」
我沉默了一会儿:
「师长,当年我入伍时就发过誓,随时准备为祖国牺牲一切。现在祖国需要我,我不能退缩。」
师长深深地看了我一眼:
「那你跟弟妹说了吗?」
这正是我最担心的。
晚上回到家,看到秋月正在教小思远学走路。
小家伙摇摇晃晃地走了几步,扑进我怀里,奶声奶气地叫:
「爸爸!」
我的心一下子软了。
晚饭后,等小思远睡着了,我把情况告诉了秋月。
她听完,沉默了很久。
「一定要去吗?」
「这是军人的使命。」
她的眼圈红了:
「我知道我不该阻止你,可是思远还这么小……」
我抱住她:
「秋月,给我一年时间。一年后,我一定平安回来。」
她趴在我怀里,泪如雨下。
临行前的那个晚上,我们一家三口挤在一张床上。
小思远睡在中间,小手紧紧抓着我的手指。
秋月侧躺着,一直看着我。
「志军哥,答应我,一定要平安回来。」
「我答应你。」
「还有,」她摸了摸我的脸,「在那边要注意安全,不要逞英雄。」
我点点头,心里五味杂陈。
第二天清晨,我悄悄起床,穿上军装。
临出门时,回头看了一眼熟睡的母子俩,默默地敬了个军礼。
在机场,秋月抱着小思远来送行。
小家伙似乎感觉到了什么,一直哭个不停。
「爸爸很快就回来。」我亲了亲他的小脸。
飞机起飞的那一刻,我透过舷窗看到秋月还站在那里,心里一阵酸楚。
这一去,就是整整一年。
维和任务比想象中还要艰苦。
我们驻扎在非洲一个战乱国家,负责维护当地和平,保护平民安全。
白天巡逻,晚上站岗,还要应对各种突发情况。
有一次,当地武装分子袭击了一个难民营。我带队赶去救援,与武装分子激战了一夜。
子弹在耳边呼啸,战友们一个个倒下。那一刻,我真的以为自己回不去了。
但想到秋月和小思远,我咬牙坚持了下来。
最终,我们成功击退了武装分子,救出了数百名难民。
联合国官员专门来慰问:
「中国军人,好样的!」
每天晚上,只要有机会,我都会给家里打电话。
听到小思远在电话里叫「爸爸」,是我最幸福的时刻。
「思远会走路了,还会说很多话呢。」秋月在电话里说。
「等爸爸回去,教你踢球好不好?」
「好!」小家伙奶声奶气地回答。
时间一天天过去,离回国的日子越来越近。
就在我满怀期待准备回家团聚时,一个噩耗传来——罗建国去世了。
08
接到消息时,我正在整理回国的行装。
政委老赵在电话里说:
「志军,罗建国昨天去世了。临终前,他说想见你最后一面。」
我的手一抖,电话差点掉在地上。
建国,我的老战友,我的救命恩人,就这样走了?
「他……他怎么会突然……」
「肝癌晚期。其实半年前就查出来了,但他一直没告诉任何人。」老赵的声音也有些哽咽,「他说不想给你添麻烦。」
我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。
原来,自从那次离开部队后,罗建国一直在市里打零工度日。
生活的艰辛和身体的残疾,让他的日子过得很苦。但他从来没有再来找过我。
直到病重住院,医院通知部队,我们才知道他的情况。
老赵说,罗建国临终前,一直念叨着我的名字:
「告诉志军,我不怪他。他是个好团长,好兄弟。我这辈子最骄傲的事,就是救了他。」
我泣不成声。
建国啊建国,你怎么这么傻?为什么不来找我?为什么要一个人扛着?
提前结束维和任务回国后,我第一时间赶到了罗建国的灵前。
简陋的灵堂里,只有几个工友在守灵。
看到那张黑白照片,我的心如刀绞。
照片上的罗建国还是当年的模样,英姿飒爽,目光坚毅。
「建国,我来晚了……」
我跪在灵前,泪流满面。
工友们告诉我,罗建国这些年过得很苦。因为有前科,很多单位不愿意用他。他只能在工地上干些重活,挣点辛苦钱。
「老罗是条汉子,」一个工友说,「得了病也不说,还坚持上工。直到有一天晕倒在工地上,我们才知道他病得这么重。」
我拿出所有的积蓄,为罗建国办了一个体面的葬礼。
下葬那天,我亲自为他抬棺。
墓碑上,我让人刻上了「革命战士罗建国之墓」。
虽然他退伍多年,但在我心里,他永远是那个舍生忘死的战士。
料理完罗建国的后事,我回到了家。
一进门,小思远就扑了过来:
「爸爸!爸爸回来了!」
我抱起儿子,转了好几圈。
一年不见,小家伙长高了不少,也更加活泼可爱。
秋月站在一旁,眼含热泪:
「你终于回来了。」
那天晚上,我把罗建国的事告诉了秋月。
她听完,沉默了很久:
「志军哥,你不要太自责。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。」
「可他是为了救我才残疾的啊!」
「正因为这样,你更要好好活着,」秋月握住我的手,「带着他的那份,好好活着。」
接下来的日子,我全身心投入到工作和家庭中。
部队的训练更加严格,我常常亲自下连队,和战士们一起摸爬滚打。
「团长,您都四十多了,不用这么拼吧?」年轻的连长劝我。
「正因为我老了,才更要给你们做榜样。」我说。
2000年,我被提拔为副师长。
授衔仪式上,秋月带着五岁的小思远来观礼。
看到爸爸肩上的将星,小思远兴奋地喊:
「爸爸是将军了!」
我笑着抱起他:
「儿子,爸爸不管是什么官,都是你和妈妈的守护神。」
时光荏苒,转眼间小思远已经上了小学。
他很聪明,学习成绩一直名列前茅。更让我欣慰的是,他从小就立志要当一名军人。
「爸爸,我长大了也要像您一样,保卫祖国!」
看着儿子稚嫩却坚定的表情,我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自己。
2005年,我退休了。
脱下穿了三十五年的军装,心里空落落的。
但看到秋月和已经上中学的思远,我知道,人生的另一个阶段开始了。
退休后,我在地方军分区做了些工作,同时开始写回忆录。
我要把那些牺牲的战友们的故事写下来,让更多的人记住他们。
其中,我用了整整一章来写罗建国。
我写他如何在枪林弹雨中救我,写他残疾后的艰难生活,也写我们之间的遗憾。
秋月看完初稿,红着眼睛说:
「志军哥,你应该早点帮他的。」
「是啊,」我叹了口气,「人生最大的遗憾,就是那些来不及。」
2010年,小思远考上了国防大学。
录取通知书来的那天,我激动得像个孩子。
「儿子,好样的!」
思远笑着说:
「爸,我要继承您的事业,成为一名优秀的军人。」
看着儿子英姿挺拔的样子,我想起了二十年前那个小小的婴儿。
虽然他不是我的亲生骨肉,但这二十年的朝夕相处,早已让我们血脉相连。
如今,思远已经在部队服役,成为了一名优秀的军官。
每次他休假回家,都会给我讲部队的新鲜事。
看着他眉飞色舞的样子,我仿佛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。
而秋月,依然在医院工作,已经是科室主任了。
岁月在她脸上留下了痕迹,但在我眼里,她还是三十年前那个在河边洗衣服的姑娘。
有时候夜深人静,我们会坐在阳台上,看着满天繁星。
「志军哥,如果时光能够倒流,你还会做同样的选择吗?」
我握住她的手:
「会的。遇见你,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。」
她靠在我肩上:
「我也是。」
回首往事,我的人生充满了波折。
从一个农村青年到共和国的将军,从孤身一人到儿孙满堂,这一路走来,有欢笑也有泪水,有得意也有遗憾。
但如果要问我后悔吗?
我会坚定地说:不后悔。
因为这就是我的人生,独一无二的人生。
那些爱过我的人,那些我爱过的人,都是我生命中最珍贵的礼物。
特别是秋月和思远,他们让我懂得了什么是责任,什么是担当,什么是爱。
写到这里,我想对所有的战友说:
兄弟们,无论你们身在何方,都要记住,我们曾经一起守卫过这片土地。
那些牺牲的战友,永远活在我们心中。
而对于罗建国,我想说:
兄弟,来生我们还做战友。到时候,换我来救你。
最后,我要感谢我的妻子刘秋月。
谢谢你的理解,谢谢你的支持,谢谢你给了我一个完整的家。
也要感谢我的儿子陈思远。
虽然我们没有血缘关系,但你是我最骄傲的儿子。
这就是我的故事,一个老兵的故事。
故事里有硝烟弥漫的战场,有生死与共的战友情,有跨越时空的爱情,也有超越血缘的亲情。
人生如戏,戏如人生。
但这不是戏,这是我真实的人生。
愿天下所有的军人都能找到自己的幸福。
愿所有的爱情都能修成正果。
愿所有的孩子都能在爱中成长。
这,就是我最大的心愿。